姬安手指一勾,在他掌心挠挠:“你可别想躲懒,军事、外交、谋略,这些都得你教。”
上官钧抬起姬安的手,在系过红线的小指上亲一下:“臣奉诏。”
○●
姬安和上官钧再次回到齐鹿县城,是在中午。
洪大福、关忠等人先一步带人去定好的客栈收拾。姬安不着急,干脆和以往逛街一样,只留下一队羽林卫和朱顺、徐小七在身边,直接在县城里逛逛,吃过饭再到客栈休息。
汤开泰来过齐鹿多次,给姬安推荐了几条城中路线。姬安上回选了一条,这回就挑还没走过的地方继续。
也还是老习惯,姬安和上官钧一同坐在车前,由车夫牵着马慢慢走。
两人长得俊美,衣裳华贵,举止又甚是亲密,时不时惹得旁人偷偷看一眼。不过男男成婚律令都颁布了两年,哪怕民间真办婚书的不多,但对这种情况倒是不会大惊小怪了。
马车走走停停,有时姬安看到想逛的铺子,会下车进去看看。
临近傍晚,姬安和上官钧刚走出一间杂货铺,朱顺就靠过来小声道:“四公子、二公子,对街小食摊前穿青绿长衫的孩子,就是那个程小郎君。他身旁穿靛蓝衣裳的少年,也是上回陪着他那人。”
姬安抬眼一扫,很快在街道对面的一众小摊中锁定一处。
是个卖茶叶蛋和凉粉的小摊子。一只蜂窝煤炉子上架口锅,温着茶叶蛋。旁边小桌摆有用布盖着的两种凉粉,和各种调料、一罐糖稀。一种豌豆凉粉合适放些酱料拌着吃,一种绿豆凉粉是倒上糖稀泡着吃。
三样东西都是《旬报》推广过的,姬安一看便知。
摊主是个挺年轻的妇人,看着也就二十岁上下的模样。身旁坐着个两三岁的女娃娃,乖巧地自己玩花绳,不吵也不闹。
程小郎君和陪着他的少年坐在桌边,一人一碗凉粉,手里还正在剥蛋壳,一边和摊主妇人聊着天。
姬安再往自己两旁看看,见路边有个小茶摊,就拉着上官钧坐过去,让羽林卫们都坐下喝茶。
他一边观察对面的男孩,一边凑近上官钧小声问:“二郎不是留了人,查得怎么样?”
上官钧却是继续卖关子:“四郎莫急。待明日去过齐鹿王府,再与四郎细说。”
姬安不禁转头看看他:“那孩子和齐鹿王有关系?他家来投亲,是投奔齐鹿王?”
上官钧执意不说,只道:“一会儿他们吃完,四郎可先叫人过来聊聊。”
姬安本就有这个意思,才会坐在这里等。
却在这时,一队走在路上的男子突然迅速围到对面摊主妇人身后。约摸十人左右,个个穿着短打,表情、举止都带着邪气,一看就不像普通百姓。
妇人吓得立刻抱起女儿,程小郎君和少年也神色凝重地站起身。
少年将程小郎君护在身后,但两人却没有离开。倒是周围的路人纷纷散开远离,连其他摊主也都露出戒备之色。
随后,那队男子里钻出个精瘦的年轻男子,一身洗退色的衣服打着几个补丁。不过瞧着却又和那队男子不太一样,不像同一类人。
这个年轻男子先对着旁边的路人和摊主拱拱手,陪笑道:“没事没事,我来接我家里人。”
说完,伸手去拉妇人:“娘子,今晚我请这几个兄弟吃顿饭。菜我已经买好了,接你回家先做上,这摊子他们会收拾回去。”
妇人却退后两步躲开他的手,更紧地抱住怀中女儿,狐疑地打量男子和他那群“兄弟”:“你哪里来的钱买菜?”
男子被当街下面子,脸色一下涨红,目光扫过周围人,耐着性子说:“众兄弟凑的。你别问了,赶紧跟我回家,别让兄弟们饿着。”
一边说,一边继续上前拉她。
周围路人和摊主见真是夫妇两个,也就不再关心别人的家务事。
妇人依旧皱着眉头,怀中女儿也紧紧搂着她,一副害怕的模样。母女两人都明显不愿走,却被男子抓着胳膊用力拽。
姬安隔着街,先是见那程小郎君拉住两名路人,悄悄说了几句,似乎还有塞钱的动作。那两名路人扫一眼众男子,都匆匆离开。
接着又见妇人要被强行拉走,正准备让人上去救一救。
却先听见一道有力之声:“且慢!”
是对街那个少年,他得到了程小郎君的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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