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无法形容的、如同骨头被瞬间碾碎的剧痛,从左手小臂处排山倒海般袭来!公孙亮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瞬间瘫软在冰冷的泥水里!左手小臂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被压在沉重的轮毂边缘之下,瞬间传来的骨头碎裂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鲜血,混合着泥水,迅速从被轮毂边缘撕裂的衣袖处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泥泞!
他蜷缩在冰冷刺骨的泥水中,身体因为剧痛和极度的寒冷而剧烈地痉挛、颤抖。右手死死捂住左臂的伤口,温热的血液却不断从指缝间涌出,迅速被冰冷的雨水冲刷稀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闷痛和手臂那钻心蚀骨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无边的黑暗,狂暴的风雨,刺骨的寒冷,还有这足以致命的剧痛和失血……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完了……彻底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缠绕上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手臂可能废了!这趟货肯定耽误了!天价的违约金!后续的治疗费!家里的房贷车贷……小宇的学费……婉儿……婉儿怎么办?!她才刚刚在社区弄起那个小小的互助站,刚刚看到一点希望……难道又要被自己拖回深渊?
他像个濒死的困兽,在冰冷的泥泞中徒劳地挣扎、喘息。意识在剧痛和寒冷中开始模糊。就在他几乎要被黑暗彻底吞噬时,掉落在驾驶室脚垫上的那个旧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发出微弱却顽强的震动和铃声!是南宫婉设置的专属铃声,一首舒缓的钢琴曲,此刻在这绝望的深渊里,如同天籁!
婉儿!
这个名字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刺激了公孙亮即将涣散的神经!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右手,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着驾驶室的方向爬去!冰冷的泥水灌进他的口鼻,左臂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鲜血在泥泞中拖出一道刺目的痕迹。
短短几米的距离,如同跨越生死的天堑。他终于爬到了驾驶室门边,右手颤抖着,沾满了鲜血和污泥,摸索着抓住了掉在脚垫上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婉儿】。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颤抖的、沾满血污的拇指划开了接听键,将手机凑到耳边。
“亮子?亮子你到哪儿了?雨这么大,路上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南宫婉温柔中带着浓浓担忧的声音,背景音里似乎还有孩子隐约的说话声和社区活动室的嘈杂,“小宇今天在学校画了幅画,说要等爸爸回来给你看呢!互助站今天陈老师来了,帮甜甜他们看了作文,孩子们可高兴了……”
听着妻子温柔的声音,听着儿子和社区里那点微弱却真实的烟火气,公孙亮再也控制不住!巨大的委屈、痛苦、恐惧和对家的无尽思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强撑的堤坝!
“婉儿……婉儿……”他对着电话,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母亲,“我……我出事了……车坏了……轮胎爆了……我……我换胎的时候……千斤顶倒了……压……压到手了……好痛……流了好多血……婉儿……我好冷……我好怕……”断断续续的哭诉,夹杂着剧烈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清晰地传到了电话那头。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紧接着,传来南宫婉倒吸冷气的声音,那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和心痛而完全变了调,带着哭腔的尖叫穿透电波:“亮子?!你说什么?!压到手了?!严不严重?!流血了?!你在哪儿?!具体在哪儿?!G105哪个位置?!你说话啊亮子!!”她的声音尖锐而慌乱,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我在……G105……大概……离曲阳服务区还有……还有四五十公里……具体……具体路碑看不清……雨太大了……”公孙亮喘息着,意识又开始模糊,左臂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寒冷让他牙齿都在打颤,“婉儿……我……我可能……不行了……好冷……车贷……小宇……”巨大的绝望再次攫住了他,他开始语无伦次。
“闭嘴!公孙亮!你给我闭嘴!!”电话那头,南宫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不容置疑的嘶吼,瞬间压过了公孙亮绝望的呢喃!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但更充满了绝境中爆发的、母狼护崽般的凶狠和力量!“听着!你不许有事!听见没有?!你给我撑住!撑住!小宇在等你回家!妈在等你回家!我在等你回家!那个破互助站没有你也不行!!”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劈了叉,带着泣血的命令,“手机别挂!保持通话!我马上想办法!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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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cbd核心区,一座通体玻璃幕墙、即使在雨夜也灯火辉煌的摩天大楼内。
“金诚律师事务所”巨大的烫金字样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高级合伙人办公室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东方燕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把拉满的弓。她穿着一套剪裁精良的深灰色羊绒套裙,质地柔软却线条利落,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脸上化着无可挑剔的精致妆容,深色的眼线勾勒出锐利的眼型,唇膏是沉稳的豆沙红,每一根发丝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然而,她微微交叠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指尖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泄露了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她对面,坐着一位五十岁上下、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律师——周律师,也是她离婚案的主办律师。周律师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面前厚厚的一摞文件,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东方女士,”周律师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乐观的凝重,“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棘手很多。”他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夏侯北那边今天提交了新的证据和答辩意见。他全盘否认了您指控的‘长期、多次出轨’行为。对于您提供的那些照片和聊天记录截图,他的律师声称是‘恶意伪造’、‘侵犯隐私’、‘断章取义’,甚至反咬一口,说您是因为长期疑神疑鬼、性格偏执才导致婚姻破裂。”
“伪造?!”东方燕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燃起熊熊怒火,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那些照片!那些聊天记录!清清楚楚!铁证如山!他怎么能……”
“关键是证据链的瑕疵和取证方式的争议性。”周律师冷静地打断她,拿起另一份文件,“您承认这些证据是通过破解他电脑密码获得的。这在法律上属于非法获取他人隐私信息,证据的合法性会受到对方律师的强烈质疑,甚至可能被法庭直接排除!仅凭这些‘非法证据’,很难形成完整的、被法庭采信的证据链来坐实他‘重大过错’的指控。”
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职业性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而且,对方抓住了您职业空白期和经济状况这一点,大做文章。”他翻到财产分割部分,“对于房产,他同意分割,但强调这是婚前他父母出资购买,婚后共同还贷部分比例很小。他提出的分割方案,是您需要补偿他大部分房屋增值差价,才能获得房产所有权。这个差价……”周律师顿了顿,报出一个让东方燕瞬间脸色煞白的数字,“……以您目前的经济状况和缺乏稳定收入的现实,几乎不可能负担得起。”
他放下文件,语气沉重:“更不利的是孩子的抚养权。对方律师提交了您近期情绪不稳定(指您与夏侯北激烈冲突受伤报警的记录)、以及您目前无稳定工作和住所(指您暂时租住的小房子)的证据。他们强调夏侯北有稳定的高收入、有良好的居住环境(那套婚房),并且……对方还暗示,您长期对丈夫的‘无端猜忌’和‘歇斯底里’,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法庭在判决抚养权时,经济能力和情绪稳定性是重要考量因素……”
“胡说八道!!”东方燕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精心修饰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眼底喷薄的怒火!“是他出轨!是他家暴!是他把我推倒撞碎屏风!是他威胁我!警察那里有记录!小宇亲眼所见!怎么就成了我的‘无端猜忌’?!成了我的‘歇斯底里’?!他们颠倒黑白!!”她指着自己额角那道被碎玻璃划破、刚刚结痂的浅浅疤痕,声音嘶哑悲愤。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东方女士。”周律师冷静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法律讲的是证据和程序。对方现在就是抓住我们证据合法性存疑、以及您目前经济弱势这两点穷追猛打。按照目前的态势,如果坚持诉讼,结果很可能对您非常不利:拿不到房子,拿不到足够的补偿,甚至……失去小宇的抚养权。”
“失去小宇的抚养权?”这七个字,如同七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了东方燕的心脏!比夏侯北所有的背叛加起来都痛!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重重跌坐回沙发里,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精心维持的坚强外壳寸寸龟裂,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她仿佛看到小宇被强行从她身边带走,走向那个虚伪冷酷的父亲……不!绝对不行!那是她的命!
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刺骨的绝望,如同这城市外的漫天风雨,瞬间将她吞没。她像个溺水的人,徒劳地抓着沙发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被她死死忍住,不肯在周律师面前落下。她不能倒下!为了小宇,她绝对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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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另一端,一处正在紧锣密鼓装修的临街商铺内。
“栖茜阁”三个简洁雅致的艺术字招牌,刚刚被工人小心翼翼地悬挂在门楣上方。店内还是一片狼藉,充斥着刺鼻的油漆味、木屑味和灰尘。各种装修材料、工具堆放在角落。司马茜穿着一身沾满灰尘和油漆点的深蓝色工装连体裤,头发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用一根铅笔固定着,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布满疲惫却异常明亮的眼睛。她正和一位穿着工装、满手老茧的木工师傅老赵,蹲在地上,对着一张铺开的咖啡馆平面设计图激烈地讨论着吧台柜体的细节。
“……赵师傅,这个转角弧度一定要圆润流畅,不能有棱角!还有这个嵌入式的冷藏柜位置,必须再往左边移五公分,不然会影响后面操作动线……”司马茜指着图纸,语气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被关在金丝笼里的“宇文太太”,而是一个为了自己梦想小店拼尽全力的创业者,眼神专注,动作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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