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只觉心头猛地一沉,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住,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粝的庙墙上。
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
林家!那个一夜之间被灭门的惨案!官府精心调查的结案文书下,原来藏着如此骇人的真相!
是伏龙教!一定是他们!
慕白…他竟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如此恐怖的话!
她看着眼前白衣胜雪的男人,只觉得他像一条盘踞在阴影里的毒蛇,那身白衣也仿佛浸透了林家三十七口的鲜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
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冰冷。
那双曾为眼前这个男人付出全部炽热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碎裂的光和彻骨的绝望。
“明白就好。”慕白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那抹慵懒的笑意又回到了脸上,仿佛刚才那番血腥的威胁不过是寻常的情话。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极其自然地想要将浑身僵冷的刘娥揽入怀中,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和占有,“别犯傻。乖乖回去,安分守己。你父兄的事…时机到了,或许自然会有转机。现在,别想那些烦心事了……”
然而,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刘娥肩头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极度惊怕和强烈排斥的恶心感猛地冲上刘娥的喉咙。
她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一挣,狠狠推开了慕白!
“别碰我!”她嘶声低吼,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变调,尖锐地划破沉闷的空气。
她不再看慕白一眼,猛地转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这令人窒息的破庙。
单薄的身影瞬间被门外浓稠的黑暗吞没,只留下衣带勾破处飘扬的丝缕,在残存的月光下微微晃动,如同祭奠的幡。
慕白看着那个踉跄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嘴角那抹慵懒的弧度缓缓加深,最终化成一个冰冷而玩味的轻笑。
“呵……”
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叹消散在破庙陈腐的空气里。
他最后瞥了一眼刘娥消失的方向,转身,白色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庙宇深处更浓重的黑暗之中,再无踪迹。
破庙内,死寂重新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只有穿堂而过的阴风,呜咽着,如同无数亡魂在窃窃私语。
黎县,悦来客栈的雅院。
一弯残月在厚重的云层间艰难地穿行,吝啬地洒下几缕朦胧破碎的清辉。
庭院角落,几丛芭蕉宽大的叶子在湿热黏稠的夜风中蔫蔫地垂着,无精打采。
石桌旁,慕容冲一身月白色的云锦常服,随意地斜倚着。
他玉冠束发,面容在月色下更显俊逸非凡,只是那双惯常风流含笑的桃花眼,此刻却有些失焦地落在面前的酒盏上,映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漾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阴郁。
他周身那股雍容华贵、洒脱不羁的气质,此刻也像是被这沉甸甸的夜色浸染,透出几分疏离的倦意。
白霜、白露这对孪生姐妹侍立在他身后。
姐姐白霜气质温婉沉静,正安静地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片,让一缕清雅的沉水香袅袅升起,融入夜色。
妹妹白露则活泼些,手里拿着一柄小巧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替慕容冲轻轻扇着风。
琴声淙淙,如清泉流淌。
绿绮坐在稍远些的花圃旁,低眉信手,轻拢慢捻着膝上的古琴。
她穿着一身淡雅的水绿色衣裙,发间簪着一支素玉簪,面容清丽温婉,琴音更是婉转缠绵,丝丝缕缕,仿佛在诉说着女儿家的无限心事。
她眼波流转,不时悄悄投向慕容冲,带着倾慕,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期盼。
然而,慕容冲的心思显然不在酒上,也不在琴上。
他目光放空,穿过庭院摇曳的灯火,投向那轮被薄云半遮的朦胧月影,深邃的眼底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挥之不去的迷茫。
柳音音那张时而倔强、时而脆弱、时而疏离的脸,以及她和钟昊天并肩离去的背影,总是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
绿绮缠绵悱恻的琴音,此刻听在耳中,非但不能抚平心绪,反而像无数细小的丝线,缠绕上来,越收越紧,让他莫名地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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