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一声突兀的、带着撕裂感的杂音骤然响起,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是绿绮的琴弦,毫无征兆地崩断了。
她“呀”地低呼一声,指尖瞬间被划破一道细小的口子,沁出鲜红的血珠。
“绿绮姑娘!”白霜连忙放下银剪,快步走过去,掏出一方干净的素帕。
绿绮看着指尖的血珠,又看看断弦,脸色微微发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和怨怼。
她强笑着对白霜摇摇头:“没事,白霜姑娘,是我自己不小心……”目光却忍不住飘向慕容冲。
慕容冲似乎被那声断弦惊醒,目光从虚空中收回,落在绿绮受伤的手指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放下酒杯,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琴弦旧了,伤着手就不好了。白露,去把那盒‘玉肌膏’拿来给绿绮姑娘敷上。夜也深了,都散了吧。”
说罢,他站起身,意兴阑珊地拂了拂衣袖,径自朝自己居住的厢房走去。
绿绮看着他的背影,紧紧咬住了下唇,受伤的手指用力攥住了那方素帕,指节泛白。
他看到了,却没有过来,甚至连一句多余的关切都没有……
如果受伤的是柳音音呢?
那盒价值千金的玉肌膏,此刻更像是一种冰冷的施舍。
断弦的惊悸和指尖的刺痛,都远不及心底那骤然蔓延开的寒凉。
白露应了一声,匆忙去拿药。
白霜则体贴地扶起绿绮:“姑娘,先回房吧,我帮你处理下伤口。”
绿绮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暗色,温顺地点点头,任由白霜扶着离开,只是那背影,透着一股子僵硬的委屈。
推开雕花的房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沉水香和书卷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慕容冲反手关上房门,隔绝了隐约的声响和庭院的光影,走到靠窗的书案前,摸索着拿起火折子,“嚓”地一声轻响,点亮了案头那盏精致的莲花座青铜烛台。
温暖跳动的烛光瞬间驱散了门口的黑暗,也将整个雅致房间的轮廓勾勒出来。
然而,就在烛光亮起的一刹那,慕容冲挺拔的身形猛地顿住,目光如电,倏地射向房间深处那张铺着锦垫的紫檀木圈椅!
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影。
刘娥。
她不知何时潜入,又在这里坐了多久。
她没有惊慌,甚至没有立刻起身,只是抬起眼,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在烛光下直直地看向慕容冲,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焦灼、愤怒,还有一丝被深深压抑的、走投无路的绝望。
短暂的死寂在房间里弥漫开,只有烛火燃烧发出的轻微哔剥声。
慕容冲眼底的惊讶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惯常的慵懒笑意取代,只是那笑意并未真正到达眼底。
他随手将火折子丢在案上,发出一声轻响,仿佛只是看到一件无关紧要的趣事,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哟?这深更半夜的,是哪位佳人如此雅兴,走错了房间?”他作势转身,就要拉开房门出去,“在下唐突,这就回避。”
“慕冲!”刘娥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种被刺痛的尖锐。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几步便冲到慕容冲面前,在他手指即将碰到门闩的刹那,一把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那力道很大,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决绝。隔着柔软的锦缎衣料,慕容冲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和微微的颤抖。
“慕冲!”刘娥的声音绷得紧紧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深夜冒昧前来,只为一问!”
慕容冲的姿态依旧从容,甚至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慵懒:“刘大小姐请讲。不过,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带着一丝戏谑扫过刘娥。
“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做派!”刘娥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因激动而尖锐起来,“我只问你,为何?为何要帮着柳音音那丫头,将我爹和我哥送进那不见天日的牢狱?他们与你有何深仇大恨?”
慕容冲脸上的慵懒笑意淡去了几分,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锐光,如同冰面下的寒流。
他直视着刘娥燃烧着怒火的双眼,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令尊刘员外,仗着家财,横行乡里,囤积居奇,灾荒之年高价售粮,中饱私囊,多少黎民因他而饿死道旁?令兄刘能,强抢民女,欺压良善,若非我及时赶到,柳音音姑娘的清白与性命,早已毁在他手上。桩桩件件,人证物证俱在,并非我慕冲凭空捏造,更非公报私仇。”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豪门老公假死后我不演了 咬绿 穿越:无双大当家 错认crush成相亲对象后 网恋到真少爷了! 夏日盛开法则 我当三界话疗师那些年 拯救那个反派(女尊) 抱歉,伤害美人的事我做不到 把crush搞到手后我跑路了 封刀藏剑 豪门恶毒女配的躺平日常 亲吻月亮 昭心骗局 妲己今天亡国了吗? 被病娇女盯上后 雄虫抑郁了怎么办 前男友是恋爱脑怎么办 今天继承老公遗产了吗 婚姻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