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演戏的人偶尔戏精起来也让人分不出真假。有时候陆煜觉得鹿柒不是不会演戏,而是懒得演戏,这种放在平时是真性情,放在戏中就是态度问题,还是大问题,认真的人看不得他这种摆烂的人,所以才看他尤其不顺眼。
陆煜看着他:“我要真是你哥哥……”
鹿柒期待地看着他:“嗯?”
“我早就打断你的腿了。”陆煜真情流露。
鹿柒愣了一瞬,嘴角上扬着笑起来:“哇,好可怕。”
“如果真像我们想的那样,当然要阻止。”陆煜突然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他在寒冬中一身正气,“时代变了,这种都是封建迷信,不该留着。”
正道的光洒在了雪地上,他的身上仿佛有什么耀眼的东西在发光,鹿柒愿称之为新时代的希望。
他们回到刘婶家,天还没亮,明明刘叔已经发现他们半夜溜出门了,鹿柒还是拉着陆煜欲盖弥彰地翻窗回去。
秋落落和莫初晨一人占了一张床睡得踏实,特别是秋落落,还嘿嘿傻笑着说了两句谁也听不懂的梦话。鹿柒低声嘲笑:“真有他们的,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喂。”他上前掀开莫初晨的被子,“醒醒,鬼来了。”
“?”莫初晨懵懵地睁开眼,“鬼?哪里有鬼?阿——嚏!我……我被子呢?”
他在黑暗中对上两个高大的人影,其中一个无情地对他说:“起床了朋友,该我睡了。”
三分钟后,勉强穿好衣服的莫初晨坐在房间角落里看着窗外渐渐淡下去的夜色发呆,鹿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被窝里,对他和陆煜说:“晚安。”
借着窗外渐亮的天光,陆煜和莫初晨相互看了眼,两个之前从未有过交集的人相顾无言。莫初晨先打破沉默,客气地问了句:“你,要不跟他一起睡会儿?”
“……我听见刘婶做早饭的声音了。”陆煜转身走出房门。
……
鹿柒睡到日上三竿都没醒。
说日上三竿不太对,外面的天还是阴沉沉的,偶尔飘下几片雪花。陆煜、莫初晨和秋落落都出了门,假装饭后散步,将村子里十几户人家每家都逛了逛。
“冥婚?”秋落落听了陆煜的猜测,压着声音喊了声。她惊恐地看向村长家的方向:“你是说,那个大师他们口中化解村长孙子怨气的方法很可能是给他配阴婚?”
“嗯,今天是第五天。七天内,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陆煜说。
前面不远处就是村长家,陆煜停下脚步,看了看秋落落。
“怎、怎么了?”秋落落下意识后退半步。
“你要小心。”陆煜平静地告诉她,“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村里没有年轻女孩。”
秋落落:“……嘶。”
这事不能细想,一细想她要连夜连滚带爬冲进雪山里自生自灭也不能再待在这。莫初晨品了品这话:“大雪封山,外面难进来,里面难出去,这里相当于与世隔绝。现在又是乱世,一个流民消失掉好像完全……不会引起什么麻烦呢。”
秋落落抱住自己,声情并茂地:“这历史没有年月,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救命——”
一切都是猜测,但太过于有理有据,可能性无限趋近于百分百。前面不远处的村长家大门已经变成会吃人的血盆大口,秋落落的双脚黏在雪地里,不愿意再前进一步。
“你们去吧。”她说,“如果进去看到婚礼布置已经做好了,我可能会心态爆炸。”
“可是……”莫初晨担忧地看着她,“你要是单独行动,被人敲晕了套麻袋怎么办?”
秋落落:“……嘤。”
最终还是三人一起敲响了村长家的门。村长未曾出面,昨夜见过的中年妇人探出头来,她眼底也泛着乌青,站在门口询问他们:“有什么事吗?”
“您好。”陆煜礼貌道,“我们是昨天来贵村投诉的过客,感谢村长收留我们,今天是特意前来吊唁的。”
妇人迟疑,陆煜满怀歉意地:“说是来吊唁,却没能准备什么东西……”
“不用不用。”妇人忙道,“算了,你们进来吧,不过小声些,我公公昨天几乎一夜没睡,老人家身体吃不消,还在休息。”
陆煜体贴地:“一定很辛苦吧,我们会注意的。”
一进院门,满屋皆是黑白色的布置,沉重压抑。灵堂就设在正对大门的客厅中,深棕色的巨大棺木停在中央,两支白色蜡烛白天也在燃着火光,蜡泪已经层层叠叠铺满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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