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无能……”
“我只要结果。”李世安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对方的请罪之词,“三日之后,我要知道他们的下落。”
“……是!”
“下去吧。”
衣服悉嗦,黑影行了一礼,隐没在阴影中。
所以,他为什么总要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李世安在书房里转圈圈,不想处理政事,不想看到那群褶子脸,更不想在皇宫里发霉。既然如此,得找点乐子。
“来人,为朕更衣……”
“所以,你便擅自出宫了?”安艾看着眼前的男人,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无可奈何与气恼,“你已是天子,怎么可以再任性妄为?前朝余党还未肃清,你贸然出宫,若是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瞧你如今这态度,可没把我当天子看待。”李世安端起一杯酒,慢悠悠地品了起来,没等安艾一番反思告罪,李世安率先转移了话题,“今日,丞相向我汇报了科举一事的章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像是单纯地提了那么一句。
看到安艾还傻傻地站着,李世安招呼对方坐下。
“还愣着作甚,你我许久没有一同吃酒了。”
安艾嘴唇微动,暗叹,顺从地坐在了胡凳上,言行举止却收敛了不少。他低垂着眼,中规中矩地说道,“丞相办事,自是妥当的。”不好奇,也不追问,恪守本分,像一个普通的臣子。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李世安也不气馁,或者说,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失望。仔细想想,觉得自己着实可笑,他不过是世界的过客,过得怎样,做的如何,甚至,与何人结交,又有谁在乎呢?
这样想着,李世安拿起安艾面前的空杯,给对方倒了一杯酒,随手递了过去,安艾却是猛的站了起来,险些打倒了李世安手里的酒杯,只见他双手高举,叉手,躬身行了一礼,“臣惶恐。”
“咚。”酒杯底座落在桌子上的声音。
“看你这反应,确实惶恐。”
宽大的袖袍遮掩住安艾的神色,也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辩喜怒的声音传来,他嘴唇轻抿,终究没有应声。他知道对方特意出宫,甚至提起丞相的深意,即便不是作为曾经的至交好友,仅仅是君臣,他也不该有异心才是。
可是……安艾叹息,他总归是安氏子弟。
也不仅仅是为了家族……
“臣惶恐,只因圣上在惶恐。”
“哦?”李世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很给面子地接话,“朕有何惶恐?”随手夹了一筷子花生米,咔吧咔吧。
安艾神色自若,继续未尽之言,“恐百姓不能安居乐业,恐天下初平未得安宁,恐李氏江山无法延年……”所以才会如此冒进,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或许世安的想法是好的,可这新朝,恐怕受不住这般大刀阔斧的变革。罢官一事,更是触动了世家豪族们的那根筋,往后,几家恐怕会联合起来给世安下绊子。
原来,在对方眼里,他就是这么个急功近利的君主?
李世安动作一顿,又恢复寻常,夹了一筷子小鱼干,小鱼干炸的香脆,适合下酒,可惜,某些人恐怕是没有心思吃了,他扔进嘴里,嚼嚼嚼,吞下。
最后,李世安喝了一口酒润润喉咙,才慢悠悠地回了对方一句。
“朕所恐惧的,从来只有人心。”
安艾身体一震,平举的手微颤,终是变了脸色。【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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