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什么……”谢红雨略略有些妩媚的双眼横生出一点只在商人眼中才能看到的奸猾,他故意将声音放的低沉:“你要是输了,就把你脖子挂的这个东西送我怎么样?”
他说着,伸手指了指洛饮离脖子上的骨牌:“这东西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看得出来,是个宝贝。”
洛饮离还没有对此发表意见,银月就像是一头凶猛的小野兽,瞬间张开了吹毛断发的爪牙。
“没有想到谢老板还挺识货,不过我是万万不会把骨牌交给你的,当然了,你也赢不了。”洛饮离安抚着暴躁的银月,竖起耳朵般警觉起来。
“我只是看着它很顺眼罢了,实际上我除了开赌坊,还有很多家古董铺子,这种东西,多得数不过来。”谢红雨表现想当然也无所谓,仿佛他在洛饮离身上找到的这个赌注只是不得已的将就。
“你这是在炫富吗?”洛饮离却听出了另外一层含义。
谢红雨笑了笑:“天上人间,我敢说,没人比我有钱……”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完全不否认洛饮离对他的质疑。
洛饮离并不仇富,对谢红雨明昭然若揭的炫富行为毫无感触,而是接着问他,“讨论完我输了以后的事,不如再讨论讨论你输了要付出什么代价?”
说完这句话,洛饮离就已经想好了让谢红雨内出血的点子了。
谢红雨朝洛饮离张开了双手,“洛公子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我们重明神庙的屋顶好久没有修缮过了,神像上的金箔都脱落了……”洛饮离拼命暗示……
“哈哈哈哈——”谢红雨仰面笑了起来,领会道:“这还不简单,以后重明神庙要是哪里有个缺漏,都可以记在我的账上,只要你赢了!”
“一言为定!”洛饮离笑了。
“一言为定!”
白芳歇在洛饮离耳边冷冷问了一句:“你不是来查案的吗?”
洛饮离低声笑了笑:“我可没说我来查案,我是来傍大款的,为神庙牟取福利,给重明神殿换身新衣服。”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什么,不卖药,单纯出来玩玩,你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过早地打草惊蛇肯定不好,反正这赌坊就在这东城戳着,你还怕他跑了不成?”洛饮离说话时,椅子已经三腿离地,单剩下一条腿儿杵在地上,他吊儿郎当地摇了摇,好像此时座下的是把摇椅。
白芳歇没再说话。
外头的天已经大亮,室内的灯火不知何时已经被灭了,熹微的阳光透过纸窗上棋盘似的格子投进屋内,莫名竟有一丝暖融融的气息。骰子在骰盅里被摇晃了十几个来回,最后如同说书人手中的响板一般,啪嗒一声落在桌上,一锤定音。
众人皆是屏住了呼吸。
“我买大!”洛饮离翘起二郎腿,毫无压力地扬了扬嘴角。
“那我买小。”谢红雨也格外胸有成竹,示意手下打开盅盖,而他整个人则已一种很放松的姿势,四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蛊盖揭开,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蛊中还有一颗骰子并未停下来,像是一个被人用鞭子不断抽甩的陀螺,速度极快地旋转着,红黑点的影子在骰子面外连成一线,让人一时无法捕捉。
停下的骰子,一颗二点朝上,一颗三点朝上,也就是说,这剩下的一颗骰子,必得出个六点,洛饮离方能胜出。
众看客接连叹气。
“输了输了,看起来还是谢老板的迎面更大。”
“那可不一定,我看好这位小兄弟的运气,指不定就出个六呢!”
“要是谢老板赢了怎么办?”
“咱们哥两个赌一局?”
“赌就赌!要是谢老板赢了,你就把你赢我的钱都还我!”那人理直气壮,昂首挺胸地看着面前比他高出一头的络腮胡大汉。
“好,要是这位小兄弟赢了,你就把你裤衩输给我,然后光着衩走回去,怎么样?”说话这人,满脸络腮胡,个头也高,说起话来声音极其洪亮,让人想不听见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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