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酒,佟宝卿的身上起了汗,微微黏腻的脖子裹着香气更添了几分暧昧。玄烨将人放在榻上却还是舍不得撒手,手指拂过她香软的脸颊,已经落入酣眠的姑娘,耸了耸鼻尖,哼咛了一声。
玄烨笑了笑,拉过团花水波纹锦被给她盖好,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小声道:“贵妃娘娘,回宫后自有玄烨为你保驾护航,别怕。”
此番出巡的最后一站是希喀布秦昂阿,附近蒙古敖汉部的大汗贝玛已经带着人在喜峰口候着了。
佟宝卿从没见过玄烨在外臣面前的样子,她将马车窗幔偷偷掀起一角,塞外冷风猎猎,吹得玄烨明黄色朝袍迎风舒展,他面容平和,淡然接受敖汉部诸臣的朝拜。
大汗贝玛两鬓斑白,怕是可以做皇帝祖父的年纪,此刻俯首行礼,满目温顺。
玄烨伸手将他扶起,贝玛的满语生疏,玄烨为显亲近,自然而然同他说起了蒙语。
当玄烨开口说蒙语的时候,佟宝卿看见贝玛的身躯明显抖了一下,整个人更显得谦卑。
虽然玄烨曾说过,做皇上未必是天下第一得意之事,可就在这一刻,佟宝卿真的觉得做皇上是天下最得意的事。
希喀布秦昂阿的行宫不大却景致却很好,因为地下有温泉,这个时节竟然还能看到玉兰和秋海棠。
头天晚上因为车马劳顿,佟宝卿安顿了胤礽便早早睡了。
玄烨设宴款待敖汉部,酒席结束已是夜深,也就自己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佟宝卿早早起身,摘了一捧含珠带露的玉兰,欢欢喜喜往玄烨的住处来。
梁九功眉头紧锁守在殿外,见佟宝卿自院中来,急忙迎上前去打了个千道:“娘娘,宫里头传了消息来说是承乾宫走水了,烧死了两位婢女。眼下还没有查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不当心……”
梁九功说得隐晦,佟宝卿依然听得心惊胆战,快步就往殿里去。
玄烨坐在书案之前,手中握着玉佩,无意识地来回把玩,脸色难看极了。
佟宝卿焦急道:“皇上,承乾宫怎么好端端就走了水,还死了人?”
玄烨抿了抿唇,似乎在斟酌要不要告诉佟宝卿,片刻,开口道:“着火的是东配殿。”
东配殿,太子的寝宫。
佟宝卿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扶住身旁的花梨圈椅慢慢坐了下来,脑子飞快盘算:既然是能烧死人的火势,必然是有备而来。幕后之人却不知道太子已经随了圣驾离宫,这会是谁呢。
佟宝卿在宫里的时候,承乾宫守备森严,飞进来的苍蝇都是有数的。这段时日贵妃和太子都不在,被人趁虚而入也确有可能。
“你是怎么想的?”玄烨抬眼瞧着佟宝卿。
佟宝卿摇头道:“臣妾宫里的人应当是靠得住的,他们皆知太子已经离宫,若真是谁有了歹毒心思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但臣妾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这纵火之人并不知道太子不在宫中,却又如何能在戒备森严的承乾宫闹出这样大的动静。除非这场火真的只是意外?”
佟宝卿蹙着眉头望向玄烨,没有一丝头绪,方才拿在手中的娇嫩的玉兰花已经被指甲掐的伤痕累累。
此刻的玄烨如同换了个人一样,从眼神到语气都是凶狠的,他低声思忖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会在哪呢。”
太皇太后知道承乾宫走水之后却没显得那样焦灼不安,倒是苏墨儿急得团团转,承乾宫的宫人都是在佟宝卿入宫之前,苏墨儿亲自挑选的,眼下却出了这样的事儿,虽说也未必一定是人为纵火,可她又怎么能不害怕。
“你别在我眼前晃了,晃得我头都晕了。”太皇太后挑了眼皮瞧着苏墨儿,“这事儿啊不怪你。”
苏墨儿拍着胸口道:“主子,你就别给我宽心了,这个档口我也只能谢天谢地太子恰好不在宫里。”
“你呀,老糊涂了,”太皇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徐徐道:“若真是有人纵火,承乾宫的人个个都知道太子不在宫里,他们当中的谁要害太子又怎么现在动手?”
这话一出,苏墨儿焦躁不安的心顿时清明了些,“是啊,这不是承乾宫里闹了鬼。”
太皇太后哼了一声,“玄烨对东宫用心世人皆知,敢对太子动手的人必死无疑。所以啊,这场火要么真的只是意外,要么就是冲着佟丫头去的。”
“可这事如何也赖不到贵妃娘娘身上啊。”苏墨儿不解。
“且看看吧,佟丫头风头太盛,也的确得避一避了。”太皇太后的话语混着窗外猎猎秋风,听得苏墨儿的心陡然急跳了两下。【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moxi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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