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不解,‘法术高强?’”
“狐妖意味深长笑之,‘世间男子最可怖的一处,便是腰间那一把配剑,而那蛇妖,他有两把’。”
念到这一句,灼玉不解地转过头问博学多识的阿兄:“狐妖说的是什么剑,阿兄读懂了么?”
容濯匪夷所思地看着她。
灼玉不懂他因何蹙眉,又故意讥讽道:“可阿兄不也没有配剑,我不照样怕你怕得要死……”
却见兄长眉头蹙得更深,沉静清润的眼眸也骤然掀起波澜,喉结微妙地滚了滚,似是想吃掉她。
灼玉被他这眼神吓到了。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不明就里,又看了一眼他腰际。
容濯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从她手中一把夺过卷轴,道:“我就不该来寻你。”
兄长平素喜怒不形于色,举止亦矜雅斯文,这次却径直把画轴团作一团,从马车窗口扔了出去!
随后掀帘命御夫。
“停车!”
容濯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灼玉着实不解,命侍从拾回那卷轴往下看,看到小道士被蛇妖诱上榻间翻云覆雨,她才倏然明了,原来话本中说的剑是那种剑。
难怪阿兄会生气!
他定是以为她是明知故问,在兄长面前放荡无礼。
“呜,又丢人了……”
灼玉羞愤将脸埋入卷轴。
幸好是亲兄长,若换作容顷、赵意,误会可就大了。
此后,容濯不知在生气还是想避免尴尬,又一连几日不见她。
灼玉寻君母一问,才知近日有薛邕余孽在长安附近出现,他如今正和长兄一道辅助廷尉府查薛邕一案,随长兄出城查人去了。
暂不见面也好,省得尴尬。
马车辘辘前行,车上灼玉和容玥沉默对坐,两人还如往常那样谈不上亲近,也称不上不睦。
每每看到灼玉,容玥总想起当初她和阿母要靠冒险救灼玉博一个前程的悲哀,不由别扭。
因而她并不想喜欢灼玉。
容蓁和姜夫人一样拥有父王独一无二的宠爱,还有次兄的偏袒,外人的青睐,她要是再喜欢她,岂不是为她的底气又添了一块砖?
可看她没心没肺的,容玥又忍不住操起了长姊的心。
此次赏春宴乃皇后为给太子嵇选继妃而设,张王后有事不能陪她们一道,容玥便担起照顾她的职责,见灼玉对太子妃人选陌生且好奇,她拉着她道:“那是殷将军独女,殷大将因抵御匈奴有功,深得陛下信任,但他是殷夫人堂兄,殷女郎约莫要嫁给三皇子。那边杏黄衣裙的,是田相之女,都说她十有八九会是太子妃人选,可我看不然。”
灼玉明白个中道理,先帝在时,太皇太后权力过大,导致外戚险些篡位,因而陛下如今虽重用田太后的弟弟为左相,亦提防外戚。
看着这些家世才貌皆百里挑一的女郎,她不禁为素樱担忧。
这厢容玥又指向穿素雅白衣,遗世独立的女郎:“那位是庄太傅独女庄漪,庄太傅虽无实权,却是陛下和太子嵇的老师,无论哪一点都更合适。庄女郎棋艺一绝,曾和二王兄四局未分胜负,颇受长安贵族子弟追捧。
“她身边那绿衣女郎亦有可能,那是晋阳长公主独女钱灵,更是庄漪的表妹兼拥趸者,但凡有人冒犯庄女郎,她都要替庄漪骂回去。”
长公主三个字勾得灼玉留心,她记得阿姊当初被送到长安后传回消息,称她得罪了贵人杳无音信,约莫早已殒命。回赵国后,她查知阿姊彻底失去消息前似乎被送去了晋阳长公主府,那位长公主如今不在长安,灼玉无从探究,便对钱女郎多有留意。
只这几眼,钱灵心里已打起鼓:“灼玉翁主看了我们好一会。”
她身边的庄漪不以为意:“想是好奇,阿灵,别总多想。”
可钱灵觉得自己有一双慧眼:“赵阶说了,两年前公子濯病时,曾经在梦里央求一个女郎别走。那正是阿漪你和公子濯对弈之后的第二日,原本你们四局都未分出胜负,还要加第五局的,是我有事把你叫走了,公子濯定是在遗憾未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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