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觉得你大抵是赢不了的。”
那女子的声音当中满是自负。“镜中界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能走得成的地方,好歹是个辟谷境的,能陪我玩久一些了。”
“是吗?”眀央不以为意。
反手扬起一剑气击碎了身后那一片镜子,她瞥见当中有一个镜像是最先变化了面上的神情的。
这一击犹是镜中灵也始料未及,尖叫了一声,便从那一面镜子当中逃跑了,身上也褪去了照着眀央模样化出的幻影,变成了身穿深紫色衣裙的女子。
碎裂的镜子落得满地狼藉,镜子的碎片折射出无数的镜像,此时眀央映照出来的人影虽然依旧是她,却不是如今的模样。
乌黑的如瀑长发披散在身后,身量修长高挑,一身的深紫色衣袍,神情清冷漠然,目空一切的魔界女君,这是她前世的模样。
“你……你别以为破了百相镜子就有什么了不起的。”
尖细的声音在无数的镜面之间回响,一时之间很难辨别方才那变化了形貌的镜中灵此时藏身在何处,被方才凌厉的一剑直接刺向本身,这次镜中灵把自己藏得更深了。
明央踩在了满地的镜面碎片上,移动脚步缓行在镜面之间,走了有段距离之后,面前出现的,是一条两列皆是镜子的长廊,光滑水磨地面,折射出迷离的幽光。
镜外的她一身与鲲鹏缠斗之后留下的伤痕,满脸沾染得满是血灰,真容掩盖在土灰之下,唯有一双凛然的双目依旧有神,灰扑扑的道衣几乎无法遮蔽身体,一头长发散乱,缓步前行。
而镜中的紫色衣裙女子也在镜子长廊中前行,身后长长的裙摆被拖曳在光滑的地面上,面容清冷,身姿优雅而从容,身为魔君自有一身居于高位俯瞰的傲据不羁。
眀央顿下脚步,转向镜面,镜外境内两幅面孔,前世今生四目相对,形貌迥异不同,但动作神情皆是如出一辙。
倏忽之间,镜中冷丽美人面上的神情陡然一变,殷红染血般的嘴角微微翘起,明央还未来得及对此作出反应,人影从镜面当中消失了。
长廊上的镜子当中出现的映像重现出现,这些场景没有人比起明央更加熟悉了,第一面镜子中,还未成魔君的明央尚还年幼时候流浪四野,途中有妄想欺凌她年幼势单的魔域流民,结果反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痛哭求饶,结束之后她一手一个牵着明渊与明萤两个奶娃娃头也不回的离开。
每一面镜子当中出现的镜像都不相同,慢慢往前走,明央再年长一些,那时她逐渐在魔域当中打出了些名头,身后的小侄儿明渊与明萤也稍长大了些,跟随着的还有些投奔她的魔族部众。
明央前世一百五岁那年打败了一直占据埋骨岭上的大魔,占据了大片的地盘,占地为王,千寒洞府始建初成,也是同年开始魔君明央逐渐在广阔的魔域当中传扬开去。
之后的镜子更多是明央与人对战的场景。她对上的敌手神魔仙妖皆有,魔族好狠斗勇,喜欢用拳头说话,前世的明央也不例外。仙神两族觉得明央是个麻烦的人物,她性格好战跋扈,看不惯却也无法战胜。
明央在一面镜子前面停住了脚步,这个场景她记忆中并没有印象,但在梦境中却曾经出现过,她没有预想过会在梦境之外,看到这个人。
这一年的千寒洞府迎来了以为不知名姓的红衣少年,单枪匹马强闯魔君府邸。此时的千寒洞府魔君之名已经是魔域皆知的了,魔域甚至仙界都知道这位暴脾气的主儿不是好相与的,能避着就避着,省得沾惹是非上身。
可这位少年却是一副无知无惧的模样,面对这位旁人甚为忌惮畏惧的魔君大人,高扬的头颅,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满是势在必得,狂言道自己来这里是为迎娶魔君大人。
明央看着镜中不服输满身血染的少年,原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那时候的自己大抵是穷极无聊,在这孩子身上看得几分有趣,当时才没有下杀手,以至于后来甚至纵然他一次寻到自己的地盘来。
再往前走镜子当中出现的场景,与梦境相处时候发生的事情大同小异,明央也不多看,心中此时已经有些了然,这长廊上的镜子应该是能够映照此处通行者的前世记忆。
“嘻嘻,魔君明央前世原来也有这样的时候,看着我都脸热发燥了。”
消失了一阵子的女声再次在前方想起,明央凝眉握紧了手中长剑,循着声响处而去,附近的镜子中的映像就是她本人看得也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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