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娘。”林淮终于出声了,声音隔着一扇门,听来闷闷的,“方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林大人。”方绣绣道,“还有……有些事要和您说。”
“方姑娘,我……抱歉,我现在不太想见人。”
方绣绣心里又是一酸,语调里多出丝赌气的成分:“大人为什么不想见我?打从您来灵泉县起,绣绣自问帮过您不少,就算没有功劳,大人也不该把绣绣当作无关紧要的外人吧!”
“方姑娘,我……林某不是这个意思……”
“林大人,民女要见您。”方绣绣咬了咬唇,“您要是不见我,我就一直在这里等。”
房屋内再度寂静下去,半晌后,林淮的声音也响起:“方姑娘请进吧。”
方绣绣在心底松了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林淮。
他就站在那里,面朝着大门,方绣绣推开门带进的光线,更衬得屋内原本的昏暗似厚厚的阴翳,叫人透不过气。
随着方绣绣关上门,屋内又昏暗下来。林淮脸上挂起温润恬和的笑容,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唤她:“方姑娘。”
可他的眼中,却再没有从前那漫天星辉般的璀璨了。
“林大人。”
方绣绣走过来,在林淮身边停下,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间房子从前住过好几任县令的,她也不是没进来过,但林淮做了这里的主人后,这里变得尤其整洁干净。所有的物品摆放都井然有序,仿佛没有一丝灰尘,清爽的不可思议。
方绣绣略看了一遍就收回视线,轻声问道:“林大人怎么不用饭?刚才杂役从外头路过,绣绣自作主张,让他去重新做一份热饭热菜来。”
林淮唇角漾过一丝涩然:“方姑娘有心了,只是林某实在没胃口。”
“是因为祈天灯工匠们被杀害的事吗?我知道大人为此自责。”方绣绣道,“大人能不能告诉民女,昨天您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林淮温声道:“先坐吧。”
两人在一条长椅上并排坐下,林淮略带略带戚然之色,说道:“方姑娘,还记得人皮天灯飘落那晚的情形吗?”
方绣绣点头,“民女记得。”
“那,你记不记得,少延那时候说,那个幕后黑手不了解我,以为一盏天灯和一张写了‘莫管闲事’的卷轴,就会令我屈服。”
“我记得。”方绣绣猛然想到林淮昨天说的那句“他根本不是不了解我,而是太了解我了”,心里猛地掠过深沉寒意……
她问:“难道不是崔师爷说的那样?”
“是啊,不是那样。”林淮叹道。
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忙碌,林淮反倒不再和昨天刚知道工匠死讯时那般激动了。语调平稳,面庞也沉静如水。
“是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
“那个幕后之人,他其实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会去找人皮天灯被放飞的地方,他知道我会找到埋礼山去。那山脚下的松脂,亦是他们留给我的,让我以为能够顺利的靠近真相。”
“他们还在我回县的林子里,让三个女人仿造出杀害王知县的现场,恐吓我,让我更加踌躇满志的想要拆穿他们的真面目。”
“然后,他们就在这时,将帮过我的十七个祈天灯匠人杀害。在我自以为就要揭开真相的时候,用这一手来将我打入地狱。”
“那人皮天灯和‘莫管闲事’的卷轴,从来都不是恐吓,这十七条人命才是恐吓。”
“那个幕后之人便是要告诉我,与他作对的下场,就是眼睁睁看着我治下的百姓因我而送命。”
“方姑娘,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犹如被一棍子打醒。原来我治下的所有百姓,都是对方掣肘我的砝码。只要我不放弃揭开灵泉县的迷雾,百姓们就会一个一个的被我连累。”
“这样下去,也许百姓们会先为了自保,而把我赶出灵泉县。”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啊……”
方绣绣说不出话,呆呆的坐在那里。脸上血色尽失,双唇颤抖。前所未有的寒意爬上脊背,仿佛风轮吹着冰雕的寒意透过薄薄衣衫,直坠入四肢百骸。
敌暗我明,这种焦灼而无力的局面,令她难过悲哀。
她望了望身边的人,心口蓦地泛酸不止,更加的心疼他了。
但也是同时,心中坚定的念头更为强烈,心已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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