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绡收回了视线,敛了神情,低声应了一句。
走到殿外,裴青一眼便看到了被整齐叠好摆放在一张托盘上的披风,没说什么,伸了伸手将其拎起,看到了纪绡有些抗拒的表情,就没有再披到他身上。
回永延殿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到了人少的地方,裴青将手伸了过去包裹住纪绡的。
入手心便沉了几分,冰凉得像块顽石。
只是这顽石还在不听话地乱动着。
他目视着前方,加大了手上的劲儿,牢牢把顽石困在掌中,冷不丁地开口:“殿下就这么想同臣撇清关系?”
纪绡不动了,有些无可奈何:“你在御前同我这么亲近,是怕陛下不疑心吗?”
裴青不在意地冷笑了一声:“臣什么时候在意过这种事?殿下只怕是不想臣坏了您的大计。”
自知理亏,纪绡咽下了口中的话。
就这么走到了永延殿附近,眼见一个拐角过去便能看到永延殿青色的飞檐,裴青却突然站住不动了。
“就到这里吧,臣要回去复命了。”
纪绡张了张嘴,但最后只是沉默着点了头。
他转身一个人向永延殿走,周围的宫道上冷寂无人,每走两步,都能感觉到身后人冷冰冰的眼神。
没忍住,他就要停下来步子,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大力,将他压在了一侧的宫墙上。
背后靠着一只结实的手臂,将他与冷硬的宫墙隔离开,身前则是一个带着热意的宽阔怀抱。
“唔……”
“你自己说过的。”裴青愤愤地咬了一口,“如今要做什么事情却不同我商量,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
“我……”
纪绡想辩解一二,但却被人堵住不能出声。
唇齿厮磨间,他尝到了咸腥的铁锈味儿,但却分辨不出是来自于谁。
头有些昏沉沉的,呼吸被人全数夺了过去,浑身的感官都被主导着,不由自主。
有些液体沁出,凝聚成珠,滚了下去。
恍惚之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掠夺着一切的源头松开了禁锢,纪绡大口地呼吸着,勉强找回了几分清明。
裴青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眼角留下的水意,呢喃着问:“若我不去,你怎么办?就在那儿跪着?跪到你的父皇心软?”
纪绡偏了偏头,撑着有些发软的手臂,探上前触了一下他的唇角:“你会去的。”
环着身体的臂弯骤然紧了几分,一道叹息声从上传来。
“你可真是……”
宫道角落无人问津之地,芙蓉花慎重地开了满枝,又悄悄洒落几片垂在眉梢鬓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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