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无言,及至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天边日头已高高挂起,雁惊寒眼看着附近草木渐疏,估摸着二人应已快要从这山中走出,遂回头朝十一微微示意,加快步伐往前赶去。
昨日刚经历过一番苦战,加之因着十一中毒之事,雁惊寒几乎整夜未睡,到了此时,便难免有些困乏。他二人自是不可能仅凭着一双脚走去下一个城镇,但只要到了官道之上,必有行人经过,雁惊寒早已打算寻人捎带一程。
也不知是否否极泰来,他刚行至路边,便听得这大路后方隐隐有马蹄声传来,雁惊寒转头看去,就见前方拐弯处正奔出六名女子,各个身骑快马,身穿白衣,外罩灰色纱袍,腰配长剑,一看便是武林中人的打扮。
雁惊寒远远扫见这几人装扮已是心中一动,及时她们行至近前,他着意朝这些人剑柄看去,果见其上刻着莲花纹路。
十一显然也在留意这方,眼看着这几人已到近前,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主上,是峨眉之人,可要将之拦下?”
雁惊寒闻言,不知想到什么,眼中犹疑之色一闪而过,顿了顿,终是摇了摇头。
十一本已做好上前拦人的准备,见状,虽说心中不解,却也并未开口,只跟着雁惊寒后退几步,垂头静站着等这几人策马奔过。
雁惊寒不愿与峨眉之人多生牵扯,本已做好在这路边多等几刻的准备,不料那几人本已骑马奔过,打头的那名女子视线扫过他二人,却是突然将马勒停,口中高声唤道:“等等。”随着她话音落下,后边接连传来“吁”声以及马匹踢踏声,其他几人亦随之停下步伐。
紧随在她身后的一名女子不解,连忙出声问道:“师姐?”随即才跟着她视线注意到站在路边树旁的两人。
雁惊寒听这动静,心中已有所料,他抬眼看去,果然就见当先停下的那名女子已调转马头朝他走近,随即翻身下马,抬手抱拳道:“在下峨眉派弟子扶宁,敢问公子二人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说着视线已落在二人粘着血迹的衣裳上,其中打量之色明显。
雁惊寒闻言,只得上前两步,方才他为免引人注意,一直低垂着头,此时正面相对,才发现这名为“扶宁”的女子大约双十年华,头发在脑后高高束起,一身打扮称得上素净利落,然而她生得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眉如点漆,一双眼睛更是犹如水杏一般,令人见之难忘,就连峨眉这严肃寡淡的装束亦遮不住其明艳娇美,端得是一副引人注目的好相貌,无论任何人见了,大约都忍不住心生赞叹。
饶是雁惊寒,眼中都忍不住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很快又消弭无形,只恰到好处地收回眼神,随即抱拳回礼,很是客气有礼地顺着对方话音答道:“多谢姑娘好意,在下姓姜名寒,家中以经商为生,此次与我这侍卫出门办事,原本有意到处游历一番,没成想昨日途径这附近竟遭了山匪,马匹财物具被抢劫一空,多亏我这侍卫武功尚可,我二人昨夜逃到一处山洞中躲了一宿,这才保全性命。”
雁惊寒将先前糊弄唐蝉的说辞又搬了出来,只结合场景稍加润色一番,说到最后,甚至还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又假意咳嗽几声,一脸受惊后的虚弱疲惫。
他这边在暗自打量,殊不知这些峨眉弟子亦在为他的面容惊叹,方才那名唤“师姐”的女子大约及笄之年,性子显然较为跳脱些,雁惊寒话音刚落,便见她已跨前两步,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山匪?”
雁惊寒闻言,自是无奈沉重地点了点头。
其余众人见状,或是惊疑不定,或是愤愤不平,顿时便七嘴八舌说开了。
“这官道周边竟然也有山匪?”
“光天化日之下,这山匪真是好大的胆子!”
......
眼看着气氛正好,雁惊寒正打算顺势开口请这几位峨眉弟子路见不平,出手相处,就见方才开口问他的小姑娘视线扫过他有些凌乱的衣着,又见他一派温润公子之相,显然是不会武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满脸心痛同情道:“我听闻这山匪向来奸淫掳虐无恶不作,姜公子你......”顿了顿,又很是愤怒地咬牙道,“幸亏你逃出来了!”
雁惊寒听了这话,直觉有些不对,他特意不曾整装,好让自己显得凄惨些,不曾想效果竟是这样好,眼看着这姑娘已忍不住开口询问那山匪所在,好和众位师姐惩奸除恶,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戏大约是过头了。
幸亏还有人尚算可靠,那名为扶宁的女子见状,适时出声道:“灵云!”观她言行,显然是这一行人里面领头的,果然,这位峨眉山小师妹见她开口,这才有些悻悻地止住话头,又捂住嘴讨好地朝她笑了笑。
扶宁心知她这小师妹只怕是又犯了花痴,大约是年纪稍长,她显然比之其余几人更显沉稳,方才雁惊寒话音落下,也并未立时接言,只又着意将他二人细细打量了一圈,也不知信或没信,雁惊寒见状,自是只做不知,此刻她视线又在十一身上扫过一圈,这才接着问道:“不知姜公子欲往何处?”
雁惊寒闻言,连忙笑了笑道:“离这四十里之外乃是潇城,实不相瞒,在下家中在城中有个铺面,在下等在这路边,也是希望有好心人能够出手相助,将在下捎往城中。”
“潇城,我们也正要去那里,”他话音刚落,那名唤灵云的小姑娘已上前抓住扶宁手臂,忙不迭道:“师姐,不若就让姜公子与我们一起吧?”
扶宁闻言,并未立时表态。她到底比其余人心思缜密,即便雁惊寒已诸多掩藏,但她见了对方这容貌举止亦直觉其不似寻常人等,因此她对这“山匪”之言也并未全信。
更何况这山匪历来是成群行事,假若真有此事,此人只带一名侍卫,即便那些山匪武功平平,但对方人多势众,又熟悉地势,这侍卫既然能护着他全须全尾地逃出来,想必功夫也不会差。
想到这里,她视线不由得又落在十一身上,见他一直不声不响,仿若不存在一般,分明打眼看去亦是个相貌英俊的,却是连灵云都不曾对其多加注意。
扶宁这头兀自沉思,雁惊寒却是不慌不忙,他心知对方方才既然勒马相询,则必然是讲究她们正道那一套“拔刀相助”之理,现下自己都无需她们拔刀,只要扶宁一时找不出他言语中的漏洞,则必然要捎他们这一程。等到了潇城,再分道扬镳即可,心思转过,他面上已作出欣喜之态,状若感激地朝灵云笑道:“如此,在下便多谢众位女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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