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人啊……李景安想着,得拨回正道。
“嗯。”李景安似乎只是随意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又引来一阵压抑的低咳。
待咳声稍歇,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带上了些许审视的意味:“那这税银入库前的清点、登簿造册呢?也是经办的人自己来?”
刘老实的心又提了起来,隐隐感觉不妙,但也不敢隐瞒:“不……不全然是。”
“清点入库,有库吏。登簿造册,主要是账房那边汇总。”
“小的们只负责把自己收上来的那份,先记个草册,回头……再誊录到总账上……”
他声音越说越低,头也埋得更深。
“哦?”李景安尾音微扬,目光终于锐利地扫向他,“如此说来,你经手收上来的每一笔税银、每一石粮食,在入总账之前,都得先过你自己的手,记在你的草册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意地,将手边那本字迹“小心翼翼”的账簿,缓缓推到了更考前的位置。
刘老实只觉得头皮一炸,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
他猛地抬眼,正对上李景安那双雾蒙蒙的眼睛。
那眼睛里没有暴怒,只有平静,好似早就看穿了一切。
完了!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侥幸瞬间粉碎。
冷汗瞬间浸透了破旧的里衣。
“是……是小的……”刘老实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小的……记的草册……”
他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等待着雷霆之怒。
家里的老娘、妻儿的脸如同走马灯一样不断地在他脑海中浮现,一片绝望。
果不其然,李景安猛地一拍桌案——
“啪!”
一声脆响在二堂里格外惊心。
“混账!”他厉声喝道,身躯微微前倾,苍白的脸上竟涌起一丝不正常的潮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账目上做这等手脚!亏空银两,中饱私囊,视朝廷法度如无物……”
话音未落,李景安便剧烈地呛咳起来,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他痛苦地弯下腰,一手死死按住胸口,另一只手慌乱地去抓桌上的茶杯,却因剧烈的咳嗽而打翻了它。
茶水泼溅在账册上,也溅湿了他的袖口。
咳声撕心裂肺,在空荡的堂屋里回荡,听得人心惊肉跳。
最后,竟猛地咳出一口带着暗红血丝的浓痰,溅落在青砖地上,刺目惊心。
刘老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看着地上那抹刺眼的暗红,再看看书案后那个咳得蜷缩成一团、仿佛随时会碎掉的身影,刚刚升起的巨大恐惧竟被一种荒谬的茫然取代。
这位新老爷……好像……真的病得很重?
他刚才那雷霆震怒,难道……难道是强撑出来的?
李景安喘息了好一阵,才勉强直起身,用一块素白的手帕用力擦去嘴角的血迹和污渍。
“前任……哼!”他抬起眼,喘着气,声音嘶哑,却字字透着杀气,“他强征你家口粮积蓄,美其名曰‘预征助医’,实则敲骨吸髓,行强盗之事!逼得你走投无路,不得不在这账簿里做鬼!此等行径,禽兽不如!本官恨不能……”
他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才咬着牙,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后半句,“……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像重锤砸在刘老实心上。
刘老实有些恍惚。
新老爷……真的在痛骂前任?好骂得如此……如此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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