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延躲躲闪闪向齐威奔去,他本想突然从背后吓他一吓,给多年不见的好友重逢时一个惊喜。
广袖欲盖弥彰地挡在脸上,折扇插在腰里,眼不见路。不小心撞上步履匆匆的官家姑娘们,便歉意讨好地一笑,露出一张俊脸,两个酒窝儿,手指抵在唇上让姑娘嘘声保密。
被撞到的姑娘脸红心跳地走开,却又恋恋不忘回过头来再瞧一瞧清楚,撞到自己的到底是哪家子弟?仪态风流否?是为良人?
李君延用衣袖盖一下脸,掀开走五步,又盖一下脸,再走五步,如此重复。丝毫未觉繁闷,乐在其中。
待到终于走近,掀开盖脸的衣袖,正欲拍一拍老友的肩膀,却见长昭已盈盈浅笑立在老友眼前。
李君延连忙缩回手,又将头脸藏进广袖里。
长昭睁着圆濛濛的眼睛,不躲不闪地瞧了瞧齐威,他却并不正眼回瞧她,神色依旧顾自坦然。
远处围做一团的公子哥儿们,正对着自己手中花品高谈阔论,却见围观的官家姑娘们频频侧首偷瞧别处。
公子哥儿感到受了侮辱,爷讲话还有往别的小子瞧的?对着远处那个不大熟识的小子齐威怒目而视。
连长昭都感受到了如芒在背,回头瞟一眼公子王孙们,再回首脆生生地问齐威:“你不知道吗?他们都在看你。”
齐威却没有回答,抱着绿衣牡丹似在找人。
“你叫齐威?”长昭并不挫败,仍旧笑盈盈地道,“我叫长昭。”
被一个陌生的姑娘提到名字,齐威这回正眼瞟了长昭一眼,却也还是未做任何回答,也不说他是齐威,也不说不是。
长昭不再笑了,脸上表情严肃认真地问道:“你是哑巴吗?”
“不是。”
这回齐威答得很快,一句话两个字很简短,声音有些急促,语调有些暗哑涩生。
李君延在背后都快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肩膀忍得一抽一抽地抖动。真不愧是李君临手把手教亲自出来的,齐小虎这回怕是要栽在长昭手里了。
长昭却低头自顾自还在嘀嘀咕咕:“齐小将军是个哑巴,这事儿怕是有些麻烦呢。”
“我不是哑巴。”
齐威咬了咬牙说道,这回声音大了些,回答的句子也长了些,连说话都利索了些。
被齐威的声音惊扰,长昭茫然地抬头,一副无辜模样,配上她那张绝色小脸,要多招人疼有多招人疼。
“既不是哑巴,我刚刚同你说话为何不理我?”长昭伸手指了指站在齐威眼前的自己,坦然问道。
“……”
齐威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他不乐意同她说话,这姑娘看起来一副娇娇软软模样,说话大声都怕将她吓哭。惹哭了她长公主怪罪下来,连累的是将军府。
“我叫长昭,是个公主。自小在宫里长大,不曾出宫见过许多人,但今日一见到你,心里甚为高兴。”长昭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为何你又不说话?你要找的是我八哥吗?他就在你身后。”
说完,长昭伸手指了指齐威身后,李君延涎着脸讨好地冲长昭笑了笑。
“……”齐威不知该作何回答。
其实齐威早就知道了李君延站在他身后,只是刚刚见这姑娘痴缠他说话,没好意思转身不理。
齐威自己想想也奇怪,刚刚她同他讲话,他虽也有些厌烦,却在其次,最主要是怕直接转身不理她,她会哭。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他的心间滑过异样。
长昭给他指完人,并未多留,迈步离开。
长昭一走,李君延便激动地上前搂住齐威,大声笑骂道:“齐威你小子,好久不见,可想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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