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西烬只觉得意兴阑珊。
随后他在雨里看着那幅未完成的画,从北极星到金玫瑰,他看的每一眼似乎都耗尽了他平生所有的气性。
某一秒他忽然意识到,地上的火焰从来都烧不到星辰。哪怕再狂热地射出箭矢,他唯一能收获的也只有玫瑰的余烬。
那么他要不管不顾地将那朵玫瑰灼烧殆尽吗?
明明在烈火中死亡是西烬为自己选择的最佳谢幕,然而他看着掌心的荆棘刺痕,最终于雨里、于隐痛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因为他舍不得。
他可以烧毁一片又一片的玫瑰园,唯独那一朵,他终究舍不得。
斗兽场上如此,今日也不例外。
这是西烬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动了恻隐之心。在此之前,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竟然还有这种无聊的东西。
再然后,他干脆扔开画笔,直接从旮旯里复制了某个神棍的天赋算起了吉时——他知道以寒明那种凡事尽善尽美的性格,哪怕不信所谓的吉凶祸福,也会以最严苛的态度遵循着仪式规则的每一步。而吉时封禅,显然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西烬倒并不在意寒明几时登基,他只是想知道这场荒唐的闹剧究竟何时会结束。
他已经做好了就此走个过场的打算。
既然已经明知不可赢,他又何必非要拽着玫瑰一同消亡?还不如让他像北极星一样,永恒地引领世界的方向。
结果寒明就这么带着一身伤痕走来了。
西烬平等地蔑视世间所有的规则与善恶。对他来说,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公平这个词打一开始就不存在于他的字典里。他之所以愿意退让,不过是因为对面是寒明而已。
可寒明后来都说了些什么?
“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忍耐了……”说着,西烬抬手盖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以至于他的神色再也看不分明。
在嗅到寒明身上的血气时,挑衅也好,扯开话题也罢,他已然竭尽所能地在忍耐那份趁虚撕咬猎物的狩猎本能。然而寒明偏偏进来后的每一个眼神,都在一再笃定他自己的胜利。
甚至他给出的开战语是什么?“北极星现在赶着登基”?
那一秒西烬简直想要荒唐大笑。
他真的已经竭尽全力地在忍耐。可他的忍耐是为了放任寒明赶在吉时与人天婚的吗?那未免把他想得太过高尚。
于是这一刻,西烬真的笑了出来,并且越笑越不可遏制。
随着西烬那未曾掩饰的低哑笑声,空气中开始悄然浮起星星点点的火焰。猩红、红紫、红黑、到最后全然的纯黑……殿顶的温度刹那间开始翻倍疯涨,原本落在地面的废弃油纸渐渐开始了无火自燃。而此刻西烬指间下的眼,早已转为了一种与黑色野火截然相反的、纯粹的银。
“真是的……”铺天盖地的火多少模糊了视野。于炽热到扭曲的黑火里,寒明听到了西烬极轻的低语声——那根本不是说与旁人的音调,那更接近于一种下意识地自言自语:“怎么会有这样的火焰……”
连寒明都难以分清,这一刻西烬到底在说他自己那前所未有的幽黑火焰,还是在以此指代旁的什么东西。
西烬说的当然是寒明。
这个宇宙里怎么会有寒明这样的火焰?
明明诞生于暴风雪之中,偏偏炽热到每一眼都足以将他点燃。
不,不该说是点燃。本来就没有熄灭过的火焰,又何来复燃一说?
都已经顶着名为“暴敛”的天赋了,还讲什么恻隐之心?承认吧,他就是有这么想要寒明。
念此,西烬狠狠舔了下右侧尖齿,唇齿间尖锐的痛楚却压不下他自肉体至灵魂都不断升高的火焰。随后他拈弓搭箭,白银似的眼瞳微微眯起,就这么在一再升腾的暴焰中牢牢锁定寒明。
此刻最完美的猎物就在眼前,而他的弓弦就在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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