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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不耐烦（第1页）

“想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被人诬陷，其实方法简单得很啊，只要狐狸你派人去查查他身边的小厮或者丫鬟什么的，有没有人最近家中突然暴富，或者面色有异，就可以啊。”星眸忽然转了转，一抹坏坏的笑容浮上面颊，“狐狸要不然也可以去查查写这奏折的官员，看看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私人恩怨’！这也不是不可能啊！比如某某人的亲眷参加乡试什么的，刚好某个黑脸铁面的家伙毫不留情的逮住某某作弊啊，好像古代对于作弊一事，有些朝代是采用终生禁考这种方式惩处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梁子可就结大了！”一个清官亲信之人莫过于就是身边能接触他私人物品的下人，只要随意夹杂一些叛逆倾向的东西，胡乱指证一些疑似逆贼的黑衣人，这个谋逆的罪名可就坐定了！最不济也是最不入流的手段，可以找几个下人指证他怀才不遇，然后在花园里面挖出个什么诅咒之类的。葫芦僧判葫芦案，弄死一个是一个嘛！历来栽赃陷害不怕没证据，就怕没有干瘪小绵羊啊！

皇甫淼笑着拍了拍女子的头顶，一语中的应该说成是她的学识渊博呢还是应该说是她料事如神呢？这几位上奏折的朝臣无一例外的是与常左木有些私人恩怨。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族中的两个子嗣因为初试时衣袖中有夹带，被巡场的常郡守当场逐出，终身不得参加科举。另外的几人有些是为了旁人帮腔造势，另外一些则是因为被大义凛然的常郡守阻了财路。这些事情确实说起来简单，可是这些经验出自一个从未在宦海沉浮的小丫头口中，就显得格外异样。

“渺缈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心中升起一丝丝的希冀，如果她……

“啊！对了！”一拍额头，天啊，自己怎么会把正事给忘了，“我是来找狐狸辞行的！狐狸我要去出国旅行了，目的地是云陌都城，归期未定。”

渺缈你一定要去吗？跟着皇兄奔赴前途未卜的异域他乡，难道比起留在大启要让你开心得多？是不是我还有什么哪里不够好，始终比不上你心中皇兄的地位。

所有的疑问和悲伤被皇甫淼温柔的禁锢在自己在听到女子说离开时快要爆裂的胸腔中，最终化为绵延开来的疼痛和无法说出口的想念。尚未有真正的离别，却已然无法承担漫长的未来里可能看不到眼前人的负担。

“圣旨让渺缈离开大启去云陌吗？”母后会这么快改变心意的话，就不会让自己插手没有后文的开端，从来两人下手不会有所重叠就是，当初既然将孙渺缈之事交付给自己全权处理，就是不想过多的显露出痕迹来。现在明眼人都看出云陌实际掌权者莫少湖对于大启第一才女的浓厚兴趣，还将孙渺缈推出去让人徒增对于大启皇族的非议？这不是母后会选择的手段！能够直截了当的在晚宴中试图毒杀渺缈，就不可能想出如此繁复的方法！况且，像渺缈这样能够迎着众人的各色眼光走到台前的人，也根本不会被无关紧要的流言蜚语困扰。

“额……”咬咬手指，突然露出一个十分不好意思的笑容，好尴尬哦！

“没有啦！”难道要跟狐狸帅哥说自己因为他说的故事，所以对着太子殿下英俊无双的帅脸出神，然后就圣旨稀里糊涂的只听了一半，那一半说的是什么鬼才知道好不好。

“圣旨只说要太子前往云陌皇朝的都城莫倾城，至于太子要带谁去，随意发挥啊。反正本小姐的身份是太子身边唯一的秀女，不跟着去的话，好像比较不符合古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吧！再说了，异地恋这种事情呢，可是好说不好听的！”

“异地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已经把自己看做皇兄的妃子了吗？心跳停了一拍。

“是啊！虽然腿长在自己身上，可是嘴长在别人脸上啊！”无奈的摊摊手，“狐狸帅哥你想哈，如果本小姐不跟着太子殿下去云陌，舆论媒体还不得吵翻天才怪呢！”

“首先被人挑剔的就是名义上的夫妻双方感情不和吧！分床都会被认为是大逆不道，何况是分隔两地见面都费劲！再来就是身为皇嗣身边的女人，没有一点点的自知之明，没有尽到为皇族暖床的责任！反正皇族就算不孕不育也绝对不会求医，他们只会把错误算在别人头上！最后就是常见到烂大街的理由啊，什么秀女独守空房耐不住寂寞与轮值侍卫有染啊，什么丢尽大启后宫颜面的女子应当被就地诛杀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口气说出N长的一段话之后，孙渺缈总算停下片刻。

“总之！为了尽可能的避免这些乱七八糟狗屁倒灶的事情，粘到本小姐身上，所以本小姐决定要自主自愿弃暗投明的奔赴云陌都城！再不济，至少安身立命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不然等皇甫焱走了之后，再被人欺负，被人下毒什么的，连哭都找不到人哭去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己背靠一个刚刚见起色的冷宫太子，能吃口饱饭就要谢天谢地了！

难道我就不是你可以依赖的那个人吗？难道你的安全感只有皇兄能够给予？

“渺缈说的对。”没出口的挽留，没有再出口的必要，既然她一定要离开，自己就绝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第一次觉得原来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自己曾经的无所谓都只是因为，离开的不是自己注意到的那个人。而现在自己在意的人，心却没有惦记着自己。

“狐狸帅哥，你表情很僵硬哦！”突然伸出手指在皇甫淼的脸上掐了一下，“面部肌肉绷得这么紧，小心以后会提前长皱纹！”自己当然猜到这个消息会让他不舒服，只是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幅模样。狐狸帅哥两眼都蒙着薄薄的一层水雾，也许他自己还没有注意到，可是女生总是对这样的情绪把握得格外准确。有些感情不能挑破的原因，就是因为挑破了锡纸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与其一定要在接受与拒绝中选择一个，还不如就简简单单的做朋友。

“长皱纹？”从来没有想象过这样的词汇有天会和自己关联，“如果我真的满脸皱纹，渺缈还会喜欢毛皮没有光泽的老狐狸吗？”喜欢，大概就是她对自己的感觉吧。

“会啊！谁叫你这只狐狸特别到全天下独一无二呢！老了也是宝！”像这种俊颜无双的帅哥，就算有天真的老了，也一定是个慈祥的老人家吧。

“狐狸，我还要收拾东西，你一个人先乖乖呆在这里哦！”女子转身离去时脚步轻快。

片刻之后，噗的一声，年轻男子捂着心口跪倒在璇玑阁二层的窗口处，血色弥漫，艳丽成大朵大朵触目惊心的花朵。

“殿下！”

此时的孙渺缈还不知道，一句简单至极的“呆在这里”竟然成了她奔赴崭新天地前与皇甫淼的最后一句道别。

三日后，杵月殿书房。

最后两名宫人从书房躬身退出后，书房里只剩下杵月殿刚刚入住不久的主人和他的贴身侍卫。书房中不多的书籍已经被宫人们全部打点清楚搬上马车，整个书房显得更加空旷起来。曲绡快步走到门前，将尚有一丝缝隙的房门紧紧闭合。殿下在几日前的那天夜里搬进杵月殿时就说得很清楚，书籍不必摆放开来，免得日后整理起来要多费不少功夫，现在看来真是料事如神。

曲绡在门前静待片刻之后来到太子面前，从衣袖中抽出一支小巧的竹筒“殿下请看，这是玉儿传回的消息。”从探子口中得知的只言片语，曲绡只知道一切顺利，玉儿在那个贫瘠之地一切尚好。除了风沙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外，其他问题只能听凭天意。

“少爷见字如人，今女子玉儿飘于西野……”玉儿的笔迹就如她的人一般缠绵婉转，皇甫焱微微皱眉，有些时候一个人的情绪隐藏得再好，也不可能隐藏得天衣无缝。杨玉儿的字实在是太像她的人，女儿家的心绪显露在脸上的那些已经通通被她掩盖，唯独这密信中的字里行间却是一览无遗的柔情。

匆匆扫视过密信，皇甫焱随手将密信放到烛火处点燃，火焰包裹着一个女子精致的小秘密，迅速将它围困得支离破碎。是自己当年动手时给她留下了怎样的错觉，才会让她对自己念念不忘？明知道根本不可能得到自己的眷顾，还是这样纠缠不休，实在是有些麻烦。

殿下的表情，似乎是不耐烦吧。曲绡暗自猜测着，脸上不动声色，一具长久以来被当做木偶泥俑的人突然表情异动，开始表现出强烈的存在感，想要不引起别人的疑心真的很难。殿下对玉儿小姐的态度，其实与玉儿小姐那封密信的关系应该不是太大才对，如果那边的状况变得很糟，殿下不会犹豫这么久。公孙小姐对于殿下的影响，已经与日俱增。只是自己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殿下仍旧不肯为公孙小姐打点行装，难道殿下真的要将公孙小姐一人扔在紫轩宫中遭受别人无休无止的非议？

“玉儿那边的事情，以后由你全权负责。”曲绡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盯住自己的主子，完全忘记了身为贴身侍卫应有的冷静的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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