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触过阿申的灵体,只是,如现在这般,与他对视着,口中还说着色不色相之类的话,还真的是头一遭。最为诡异的是,那老鬼也一字不言,就让她这么握着,脸上挂一副无可无不可的神情,似乎是打定主意要与她如此僵持下去。这淡定的模样倒是将东方既白弄得进退维谷,一时间不知是该松开他好,还是继续握着他好。片刻后,她终于败下阵来,讪讪将袖子放开,吞了口口水,小声嗫嚅,“是我口不择言了,山君大人大量,莫放在心上。”“阴奉阳违。”阿申道出四字,旋即便再不发一言,只看着前面那间尚未灭灯的屋子不动。东方既白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又逃过一劫,可伸手理去宫女服上的碎花时,忽然又想到一事,于是壮着胆子转脸去看阿申,“那王瑾,山君似乎特别嫌恶他,不仅赏了他一顿鞭子,还将他丢进柔仪宫中”“小白,”阿申睨她一眼,“你说话怎么总是喜欢兜圈子?明明是想问王瑾做过什么错事,却偏要问我因何厌那阉人。方才也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我不问,你便不说”东方既白觉心里某处被这话刺痛,于是垂下头,脚尖搓弄地上的花瓣,含混道,“我又何尝不知自己别扭,只是在这世上讨生活又谈何容易,有时多说一字,便多错一处,我一个孤女,犯了错无父母兄弟帮我扛着,只能自己硬顶,”说着眨巴了几下眼,强压下眼底刚生出的潮意,搓弄着腰间绦带,“我不敢试,生怕错一步,便再无回头路可走,所以只能”她说着抬头强笑了一下,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只能这么拧巴下去了,还请山君见谅。”这番话像一颗石子落入深水,只听着一声响,后面,便再无动静。东方既白有些后悔自己一时没忍住,对老鬼说这些心窝子里的话,是而,才将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又一次推向尴尬的边缘。她抓心挠肺地在心里找话题,希望能赶紧说些什么,把这件事搪塞过去,可她这厢还未开口,便听阿申在那边道,“那王瑾”“什么?”阿申转脸看她,神色如常,“你不是问我,我为何如此厌恶那老太监吗?”东方既白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忙叠声道,“是是是,山君将他丢进柔仪宫,这会子,他应该已经被顺妃的凌虐而亡了吧?”“这是他应得的果,”阿申寒声道,“小白,王瑾是三朝的老人,可朝代更迭,腥风血雨,他却能全身而退,甚至还在新帝治下如鱼得水,你可曾想过这是为何吗?”东方既白摇头,轻攒柳眉后,又看着阿申道,“难道,他做了背叛旧主的事情?”“他领着叛军,去了太妃们的藏身之处,那是京郊一处秘院,极不易被人发现,因此若非王瑾投诚,那些老太妃们或许可以逃过一劫。”“他可真坏”东方既白幽幽接了一句,“背叛旧主的事都做得出,能活到今日,属实是报应来得太迟了。”阿申听这话,眸光微动,轻哂一声,“旧主?”道出二字,他站直身子,去看头顶那一抔抔花期将至的紫藤,它们看起来还是娇艳欲绝,殊不知早已根基浮寄,随时可能倾倒,落在地上化成花泥。“若那旧主杀了你全家上下几十口人,又被奸臣所惑,鱼肉百姓,你还要维护跟随他吗?”说这话时他脸上盈起了绿光,瞳色漆黑如墨,却没有半分光泽。东方既白猜到他这是又想起了旧事,怔忪片刻,缓缓道,“自然不会,助纣为虐,自个不也成了奸恶之徒?上虽对得起天子,下却对不起百姓,这样的人,哪配得上一个‘忠’字呢?”说完,她看阿申一笑,柔声道,“山君,千年已过,你不要再难过了,好不好?”三个名字她令阿申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曾这般温柔地凝着他,告诉他,即便他与全天下背道而驰,她也会在逆流中,牵住他的手。月照花阵,在东方既白脸上映出浅淡的一片影子,阿申有一瞬的恍惚,于是抬起手,想捡走掉在她发丛中的一支紫藤,可手指将要碰上她的发顶,他却呼吸骤紧,长袖一挥,打散上方花丛。大抔大抔的花雨从天儿落,将东方既白裹在中间,她一怔,转脸怒视阿申,却见那老鬼也幸灾乐祸瞅着自己,“小白,以后别随便揣摩别人的心思,谁告诉你我伤心了。”“鸭子。”她伸手拍掉身上头上的花瓣,从牙缝中龇出二字。“什么?”“鸭子的嘴,天下最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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