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跟着小道士,来到后院一间厢房里。这间道观里大概只有白衣道人和这个小道士,厢房常年无人居住,家具上都落了浅浅的灰,小道士忙着打扫,让她先等在门外,怎么说也不让她亲自动手。
房间里点了一盏烛火,窗外无风,烛焰一动不动,稳稳地立在原地。
小道士埋头去擦桌子,明初从门外往里看,透过窗户,正好能看见低矮的山峦和如洗的夜空。
忽然间,不知哪里来的风从她身边掠过去,直直扑向烛火。烛焰连摇晃都没有,直接熄灭了,小道士惊叫一声,随即没了响动。明初蹙眉,刚要进去查看,小道士又点起了烛火,对她笑笑,继续埋头擦桌子。
明初遮着眼睛,看不见小道士,只看得见烛光和室内的布置。她走进去,接过小道士手中的抹布,温和道:“不用麻烦了,我就住一晚,你快去休息吧。”
“这怎么行?”小道士连连摇头,“师父交代过了,姑娘是客人,要好好照料。”
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梳着个道士髻,衣衫朴素陈旧,却掩不住满脸的热切。明初无奈,只好松了手,小道士在她的注视下埋头清扫桌上的灰尘,不知为何,他的作总有一瞬间的僵滞,好像不太习惯做这些似的。
过了一会,半掩的屋门被人砰地一声推开,江晚殊走进来,又反手将门扉一甩,屋门再次砰地一声关上。
她看起来心情很差,拖了把椅子出来坐下,看了眼小道士,冷冷道:“别擦了,找你师父去。”
小道士愣了愣,触到她冰冷无情的眼神,登时打了个寒颤,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明初掩上屋门,回头看见江晚殊在晃她的酒壶,大概是酒液已经一滴不剩,她不死心地把酒壶倒过来摇了摇,发现还是没有滴出一滴半点,脸色就更加难看了,随手把酒壶甩出了窗外,末了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明初从来没见过她把怒意如此完整地写在脸上,不由得奇怪道:“谁惹你了?”
江晚殊冷笑着答了句:“没长脑子的人。”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怎么会有人蠢成这样?多少年了,就惦记着一个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的女人?”
明初想了想,摇头道:“无论是谁,都有选择自己爱恨的权力。你觉得不值得的事情,不代表别人觉得不值得。”
江晚殊看了她一眼。
明初遮着眼睛,对她的视线浑然不觉,轻声说:“每个人面对的世界不同,自然也有不同的执念——哪怕这执念不为他人所理解,可你不能否定它存在的意义。”
“是吗?”江晚殊若有所思地说,“那你呢?”
“我?”
“你又是为什么要去找宝藏?”江晚殊敏锐地反问,“你拿着地图出入江湖,这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明初只是轻轻地说:“我妹妹去的时候,还只有十一岁。我答应过她,一定会给她收尸的。”
江晚殊听了,感到十分匪夷所思:“所以,你为了一句话的承诺,就出生入死地找那些所谓的宝藏?你拿着地图,终究怀璧其罪,为什么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安生度日?”
就算躲起来又能怎样?”明初叹了口气,声音依然是极其轻缓的,好像在谈天说地闲话家常,“只要人人有心,何愁找不到我?二十年前,宝藏的传言就已经遍布江湖。如今长舌鬼现身杀人,又有八卦方印之说,天下人对于宝藏的渴求远超过前面的三百年……我就算能躲起来,终有一日恐怕还是要被他们找到。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不想苟且偷生。”
她说完了,心里又无声地补上一句:“而且,宝藏的传说在我这一代,必要有一个了结。”
江晚殊沉吟着没有答话,她盯着明初琢磨了一会,心道:“这想法真有意思……你也挺有趣的。”
她还没来得及琢磨完“有趣”这个问题,就听明初语气平淡地问她:“你要找宝藏,不也是为了金银财宝吗?”
“我又不缺钱,要那些东西做什么?”江晚殊不屑道,“难道它还能保我永生永世的荣华富贵?”
“宝藏里最值钱的,不就是珍宝吗?”
“人活着,财产多寡不重要,舒心适意才最重要。我就想活得好一点,可惜偏偏就这么难。我这人碰巧比别人活得久了点,但是可没出息了,怕疼、怕死,不就只能铤而走险去找宝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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