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必须照顾好你的弟弟和妹妹。”我说,“爸爸不在,你要担负起支撑家庭的责任。”
“首先,我不会去外祖母家,因为舅妈一定会不高兴。她在我面前得把自己完全遮起来,因此会不停地唠叨和抱怨。其次,帕尔文太太会照顾希琳,马苏德也是大孩子了,不需要我再照看他。”
西亚马克是对的。但我还没有弄清楚我们的真正处境。我很担心他的年轻冲动和火爆的脾气会让他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一些事。
“听着,儿子。”我说道,“你还有其他责任。你必须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你的阿里舅舅,看看他是否认识什么委员会的人,向他寻求帮助。我听说他的连襟加入了革命卫队。如果有必要,就去和那个人谈谈。但一定不要说任何激动的话,那只会让你爸爸的情况变得更糟。”
“当然,我不会的。”西亚马克说,“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好。然后我想让你去你的法蒂姨妈家里,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萨迪克阿迦。也许他认识一些可以帮忙的人。如果你愿意,就住在他们那里吧。目前我们必须先找到你们的爸爸。随后我会告诉你还要做些什么。”
“难道你不想让我把这些事告诉马哈茂德舅舅吗?”西亚马克问,“你知道,他能帮忙。他们说他是一个委员会的头领。”
“不,他已经和你爸爸闹翻了,不会给我们任何帮助的。我们以后再谈这件事。我会尽快来找你。明天你不需要去上学了。希望到周六的时候,我们能够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到了周六,事情没有任何眉目。一切都越发模糊和复杂了。公公和我用了两天时间去见他的每一位朋友和熟人,但这样做毫无用处。之前那些还拥有影响力的人大多离开了这个国家,其他人或者是失去了工作,或者是正打算逃亡。
“一切都变了。”公公说,“我们已经不认识任何人了。”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自己去寻找哈米德。警察局和许多执法部门的长官都否认逮捕了哈米德,说他们完全没有得到过相关的消息,又让我们去找各种政府委员会。那些委员会的人问我们,哈米德被指控什么罪行。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战战兢兢、含糊其词地说我觉得他应该是被指控为共产主义分子。没有人认为自己有责任给我们一个答复,或者是因为安全问题,他们不愿意告诉我们哈米德被关在哪里。
两天以后,我感到更加疲惫了。我去了母亲家,希望能得到援助和支持。法蒂和孩子们都在那里。她正忧心忡忡地等着我。
“难道你不能至少打一个电话过来吗?”西亚马克生气地问我。
“不,亲爱的,我不能。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我们去了一千个地方,昨天很晚才回到你祖父家。我必须留在那里,因为我们要在今天早晨七点半见一个人。你一定和你的外祖母谈过了,对吗?”
“是的,但我想知道你和祖父那边有什么进展。”
“相信我,只要我有好消息,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现在去把东西收拾好,我们要回家了。”
然后我转身对阿里说:“阿里,你和马哈茂德认识许多委员会里的人。你就查不出他们把哈米德带到哪里去了吗?”
“说实话,姐姐,不要再提马哈茂德了。他甚至不愿意听到哈米德的名字。至于我,我也不能公开去问那些人。毕竟你的丈夫是一名共产主义分子。如果和他扯上关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扣上一千种罪行。不过我会想办法去问问。”
我非常失望,很想对他说些什么,但我控制住了自己。无论如何,我现在都需要他。
“萨迪克会联系一些他认识的人。”法蒂说,“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你也没有办法。为什么你还想要回家?”
“我必须回去。”我说,“你根本无法相信那幢房子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必须把它收拾整齐。孩子们也必须在周六回学校。”
“那就把希琳留在我们这里吧。”她说,“带上她的话,你没办法跑来跑去。你知道芙罗兹哈有多喜欢她。她会和希琳一起玩,就好像希琳是她的娃娃。”
芙罗兹哈五岁了,就像花朵一样美丽可爱。不过法蒂怀上她的第二个孩子已经四个月了。
“不,亲爱的。”我说,“以你现在的情况,不可能照顾婴儿。有孩子在身边,我也会更安心。只要帕尔文太太可以……”
帕尔文太太非常高兴能在这两天里照顾希琳。听我说起要带希琳回家,她就很不开心。现在她一下子就跳起来说:“当然,我会和你一起去!”
“你没有工作吗?”我问她。“我不想给你添太多麻烦。”
“什么工作?感谢真主。我没有了丈夫,也没有任何拖累。这些日子里,根本没人想要定制衣服了。我会和你一起住上一个星期,直到一切都稳定下来。”
“帕尔文太太,我真爱你!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报答你的仁慈?”
周五的时候,我们用了一整天收拾房子。
“他们第一次搜查过这幢房子之后,爸爸派了几个人来帮我收拾。愿真主让他的灵魂得到安息。”我对帕尔文太太说,“现在看看我是多么孤独和凄凉吧。我真的很想念爸爸,真的很需要他。”
我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我不知道马苏德正在看着我们。他跑过来,握住我的手说:“但你还有我们!我们会帮你。为了真主的爱,不要这么难过!”
我抚摸着他美丽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亲爱的。只要我还有你们,我就不会有哀伤。”
这一次,闯进我家的搜查者们没有动比比的房间和地窖,那里几乎是空的,所以我们的工作全都在楼上。到了接近傍晚的时候,家里差不多快收拾好了,至少表面看起来还算整齐。我让孩子们去洗澡,又催促他们去完成已经落下的家庭作业,准备好第二天去学校。但西亚马克依旧烦躁不安。他不想写家庭作业,而且不停地惹我生气。我知道他完全有权利感到不安,但我无法再容忍。
终于,我让孩子们坐下,严厉地对他们说:“你们能看到我有多少件事要应付,也知道我现在是多么忧虑,头有多么痛,同时我还要做好多少件事。现在,你们觉得我还剩多少力气?如果你们不帮我,反而给我添麻烦,那么我终究会倒下。你们能帮我的最好办法就是完成你们的家庭作业,让我至少在这件事上不必担心。你们要不要帮我?”
马苏德全心全意地向我做了保证,西亚马克也犹豫着答应了……
到了周六,我们又去了几个政府委员会。公公看上去又老了几岁,明显被痛苦压倒了。我为他感到难过,不想再让他陪我四处奔波。
那一天的奔走仍旧没有取得任何成果,没有人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只能向马哈茂德寻求帮助。我和他在电话里谈会更舒服,但我知道,他告诉家里所有的人,如果是我打来电话,就说他不在家。我很不情愿地去了他家所在的那条街,一直等在街角。直到看见他走进家门,我才按了门铃,走进去。伊特兰-萨达特冷冷地向我打了招呼。吴拉姆-阿里看见我在院子里,高兴地说:“你好,姑姑!”然后又突然想起自己不应该这样热心地问候我,就皱起眉头走开了。
“好吧,我相信你来这里不是为了看望我。”伊特兰-萨达特说:“如果你是来看马哈茂德的,他不在家,我不确定他今晚会不会回来。”
“让他来这里。”我说,“我知道他在家,我想和他谈谈。我看到他走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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